恒量

  
‖2019年的第一篇，献给盾铁。我要让他俩结婚，谁都别拦我！  
  
          
   
  
婚礼。一个充满魔力和混乱的词，在决定结婚的一瞬间，你会对它有着无限的规划和足足两米长的清单来保证你得到一个完美的婚礼。但事实是，亲爱的，十有八九你所设想的婚礼和你最终举办的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打算举办一个露天婚礼，草坪，阳光，乐队，无限量的酒水，只邀请最亲密的朋友们。”随着香槟酒塞快乐蹦出瓶口的轻快声响，托尼向所有人大声宣布。
  
“这可真不错！”索尔举起酒杯，“要我说这值得我们干一杯！”
     
啤酒花在杯口碰撞，将泡沫溅上半空，笑骂声和祝福声乱哄哄地响成一片，托尼在朋友们兴奋的拥抱中回头看向自己的未婚夫。
     
“我们会有最棒的婚礼，我保证。”史蒂夫笑着向他举杯。     
  
   
       
   
        
   
“我姑婆坚持要把皮尔斯一家邀请过来，”托尼焦躁地转着圈，“那家人一年能生一打出来，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会彻底毁了我的婚礼……不不不不……”
       
“听着，托尼……”史蒂夫按住他的肩膀，“听我说，我们还是会有一个完美的露天婚礼的，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人多了点对吗？”
        
“没错！”托尼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抓住他的胳膊，从他的眼睛里寻找着肯定，“一切都会按计划来的……”
         
    
             
   
       
    
“好吧，”托尼将啤酒杯用力怼在桌子上，暴躁地宣布，“我们不会有露天婚礼了，人数已经快要到300了，我们只能在梵斯穆特宫结婚了。”
    
“噢……”佩帕给了他一个拥抱，“我听说那个地方很棒，不是吗？”她用眼神狠狠地剜着每个人，直到他们如梦初醒地拍着托尼的背，“没错哥们！我有个邻居就是在那结婚的，我保证那也棒呆了！”
    
“对极了！”
       
“听听，”史蒂夫从佩帕怀里接过自己沮丧的未婚夫，“一切还是会很棒的不是吗？室内婚礼也有好处不是吗？我们也许可以加个巧克力喷泉？”
      
“也许……”
      
“打起精神来亲爱的，起码你还有喜欢的乐队不是吗？”史蒂夫失笑，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找到他柔软的双唇。
      
“呕——”巴基被自己的啤酒呛到了，“找个空洗手间好吗？”
           

    
            
    
       
   
“我看起来怎么样。”

托尼紧张地看着佩帕，不断地调整着袖口，觉得自己快要吐了，脖子里的领结从没这么紧过，勒得他呼吸困难。

“你看起来棒极了！亲爱的，我发誓！”佩帕整了整他的胸花，仰头自豪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你爸妈会为你骄傲的……”

“嘿……”托尼抱住她，眨去眼睛里的湿意，“他们当然会。看看我，我都想嫁给自己了。”

佩帕又哭又笑地从他手臂里挣扎出来，“瞧瞧我，我应该小心点的，这头发我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现在，我得去检查一遍鲜花和乐队有没有到位了，乖乖呆在这，向我保证你不会偷偷溜去见史蒂夫好吗？”

“我保证，女士！”托尼一并后跟，向她调皮地敬了个军礼。
       
   
           
   
       
   
“你说什么？！”佩帕努力让自己不要揪着吉他手的领子摇晃，“什么叫吃了坏的汉堡？”

那个满脸雀斑的吉他手在她的目光下瑟缩着，“鲍勃和汤姆……今天早上吃了汉堡之后……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而什么让你决定现在才告诉我？该死！现在我要上 哪找个主唱和键盘手！”

“波茨小姐……”策划走过来，不安地看着他们。

“又怎么了？”

“那批花，女士，花店的人说得一个小时后才能送来……”

佩帕焦头烂额地放过可怜的吉他手，将枪口对准策划，“一个小时？！那时候婚礼都到一半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婚礼结束后送过来？！”

策划尴尬的看着她，“我会再催促……”

“你，马上给我联系所有的花店！所有的！而你，山姆——还是詹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凑出一个该死的乐队！”她恶狠狠地从一个人看向另一个，“现在！”
               

   
             
   
   
“完了……”史蒂夫抓着自己的头发欲哭无泪，“告诉我我这样还能见人。”

巴基看着他头上挑染得一簇一簇的金发，笑得直抽抽，“兄弟，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顶着个刺猬。”

“我只想剪个头发，可那个店员再三保证我会看起来——”他沮丧地拉扯着头发，“——宛如新生。”

“让我们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补救……”巴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检查他的头发，“现在还来得及再染一遍吗？我们也许应该给娜塔莎打个电话问问，她才是危机专家。”

“我希望托尼那边能比我好过点……”史蒂夫再次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忍无可忍地转过了头。
            
    
    
   
        
   
  
“再说一遍？！什么叫没有乐队也没有鲜花？”

佩帕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幸运的是我们的宾客里有一个会拉小提琴的，他很乐意帮忙……”

托尼用了足足一分钟来接受这个消息。“好吧……”他焦躁地看着她，“下一秒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厨师把自己摔进了结婚蛋糕里？”

“我……”佩帕看起来像是吞下了一只青蛙，“他……”

“什么？！”托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不可能……”

“托尼，别急。我们还能想想办法，我保证……”佩帕急切地试图安慰他，“起码史蒂夫那边没出什么问题对不对。”

“我觉得我需要新鲜空气。”托尼抓狂地握住门把手，“要和我去外面走走吗？”   
       
    
    
            

         
     
“哥们，娜塔莎说她会尽快就赶过来，她还堵在路上。”巴基为难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试试——”他犹豫了一下，“剃了它们？”

“你在开玩笑对吗？”史蒂夫震惊地看着他。

“我真希望我是。”巴基耸耸肩，“可你光头都会比现在看起来正常。”

“噢……不……托尼会杀了我的……”史蒂夫绝望地拼命捋平自己的头发，“我想我需要点新鲜空气，我得出去走走。”            
   
         
   
    
            
   
    
梵斯穆特宫是个美丽的地方，几百年来，它的每一任拥有者都用心地维护着这栋华丽古老的教堂，它的美，它的草坪和花园以及那些气势庄严的大理石柱子，从未因为经历过无数的时光、见证过无数的新人的婚礼而有丝毫黯淡。

榕树和杉树在绿绒般的草坪上舒展枝叶，喷泉周围点缀着玫瑰花坛和茂密的覆盆子灌木，太阳已经升起，花叶间的露水被风干，阳光的热气、露水的湿气和花朵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混杂着松香、杉树针叶的气味，形成一种特有的气氛，在草地上舒缓地弥漫，亲昵地依偎在所有感官上，令人迷醉。

托尼觉得自己的烦躁在室外微凉的空气里逐渐消失，他叼着烟叹气，转过身对佩帕沮丧地笑笑，“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看能不能挽救点什么——老天啊！那他妈是史蒂夫？！”

“托尼？！”

“看在这个该死婚礼的份上！你对自己的头发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站在外面？这一身烟味是怎么回事？”

“好吧！”托尼不管不顾地朝他大喊大叫，“我搞砸了一切行了吧！”

“嘿……”史蒂夫看了眼比划口型的佩帕，小心翼翼地走近他，“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了一切……”托尼丧气地盯着那双温柔的蓝眼睛，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沮丧地哭出来，“没有乐队，也没有鲜花，我们的厨师把自己摔进了结婚蛋糕里——铁胳膊你要是敢再笑一声我就把那个胳膊拧下来塞进你的喉咙里！”巴基噎回去一声笑，做了个拉上嘴巴的手势。

“这可真糟糕。”史蒂夫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原以为只有我自己搞砸了。”

“看来我们都搞砸了对吗？”托尼向他索取一个拥抱。

史蒂夫从善如流地抱紧他，“好在我们是和彼此一起搞砸的，对吗？”

“没错……”托尼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本来想给我们一个完美的婚礼，我计划了整整三个月，我甚至跑去健身了。”

“哇！这可真是——”史蒂夫将他拉远一些，打量着自己的未婚夫，“起码什么都夺不走最后那个惊喜不是？”

史蒂夫将他重新拉入自己的怀里，“别的都不重要，你猜什么最重要？”他轻轻用拇指摩挲着他的脸，“嘿！我们今天要结婚了。难道这还不值得你一个微笑？”

“值得我所有的。”托尼终于笑了起来。             
   
    
    
              
    
    
“小伙子们！开心点，这可是你们的婚礼！”摩托的轰鸣声里，娜塔莎从车道上朝他们挥手大喊。

“我听巴基说了一切，我承认，这个婚礼出了点状况。”她将头盔扔给巴基，飞快地给了他们一个拥抱，“但是想想看，你们说不定可以有个一直想要的婚礼。”

“你是说……”佩帕恍然大悟地看着她。

“没错。”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你们为什么不现在就结婚呢？”

“现在？”

“现在，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没错，“佩帕笑了起来，“阳光、草坪、只有最亲密的朋友。你们只缺一个乐手和一个神父，再加一个帽子遮住史蒂夫那可怕的头发。”

“可——”托尼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可是我们……”

“里面那个就随它去，让宾客记住那个吧，”娜塔莎提起裙摆，“而你们以后回忆起来，只会记得这个美妙的婚礼。”她跑了起来，“我去搞定神父！”

“我们去把其他的朋友悄悄叫出来。噢，顺便给你搞一顶帽子。”佩帕拉扯着巴基跑开，“你俩呆在这！”

史蒂夫和托尼对视了一眼，短暂的惊愕后，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找到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你觉得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
       
        

            

         
   
一脸茫然的神父和吉他手被带到树下时，明亮的阳光正好透过乌黑的杉树树梢望进来，形成一块块温暖明亮的黄斑，一点一点洒在托尼和史蒂夫的脸上。

端着酒杯的克林特满怀爱意地看着他们，呻吟了一声，“瞧瞧这对爱情鸟。”

神父清了清嗓子。

“感谢大家的到来，今天我们站在这里，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史蒂夫·本杰明·罗杰斯。”他对两人分别点点头，“应你们的请求，我将跳过致辞，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史蒂夫和托尼面面相觑，“糟糕，我把誓词忘在更衣间了。”

“我没带誓词！”

巴基将戒指递给史蒂夫，“你们不需要什么宣誓词，只要说出你们爱对方的原因，那就足够了。”

史蒂夫接过那个细巧晶莹的小东西，“托尼，”他低头凝望自己的伴侣，“我爱你的原因有一万种，你风趣，你善良，你总是逗笑我，你让我感到被爱，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让我无比幸福，你甚至以我的名字命名了新的战甲，”两人都笑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家人，”史蒂夫将戒指套上他的手指，“我生命中有过的最美好的存在。”

“史蒂夫，我爱你是因为你耐心，包容，你在我生病时照顾我，在我沮丧时支撑我，让我有安全感。”托尼笑着给他戴上戒指，“但是我爱史蒂夫·罗杰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让我很幸福，你总是让我感到幸福。”

“史蒂夫·罗杰斯，你愿意让这个男人作为你今生今世的伴侣，永远爱他、照顾他，从今天起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史蒂夫握着托尼的手，眼中有晶莹闪动。“我愿意。”

“安东尼·斯塔克，你愿意接受这个男人作为你永远的伴侣，关爱他，照顾他，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我愿意。”

“我宣布你们正式结合，”神父含笑看着他们，“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在泪水和口哨声中，他们拥紧了彼此，长久地接吻。  
  
        
    
    
    
      
   
“看看他们……”佩帕擦着眼泪，又哭又笑，“走到这一步可真不容易……

娜塔莎温柔地看着拥吻的两个人，“他们让我们看到真爱的模样。”

吉他温柔拨响的乐声像是反光的小肥皂泡一样在草坪上升起，闪着光泽，把整个世界映得五彩缤纷而渺小，继而温和地弥散开来，轻轻飘进每个人的心中。

 

事实上，亲爱的，只要你找到了那个对的人，无论那个婚礼是不是符合你那长得可怕的清单、是不是有个七尺高的蛋糕、甚至是不是完美都不重要——只要他或她站在那里，而你知道你将与其共度余生。